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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脫凡十 我還是個怪物的時候,就愛你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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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春好多年沒哭了,她以為自己以後也不會像以前那麽哭,畢竟她也是名動修真界地湮靈仙子百曉仙姑了。

可是在尹玉宸的面前,她還是免不了被他三言兩語給誆出眼淚,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能讓宴春肆意宣洩真實情緒的人。

兩個人說是不談感情先談正事兒,可剛在一起就被迫分開的兩個人,久別重逢,他們之間像一壇子經年發酵的酒,醇香到不用開封,便已經醉人了。

三句話兩句話的,總免不了又繞到感情上,然後兩個人又誰也不是含蓄類型,可這勁兒的傾訴情腸和思念,因此這談話的內容,能當得上一句“不堪入耳”。

雲睿誠中途參觀完了尹荷宗回來,發現他屋子裏有人,聽了兩耳朵就跑了。

不成,小疙瘩起了一身,他不如去找還挺有趣的莫宗主交流下修煉心得。

而宴春知道雲睿誠來了又走,尹玉宸也正問她:“我當時將雲睿誠和善影弄進內門,是想讓他們給姐姐幫忙,沒想到到最後,反倒是要勞煩姐姐帶著這幾個廢物了。”

宴春聞言笑了笑,說:“他們也給我幫了不少忙,我們一起驅邪除祟,雲睿誠擅長坑蒙拐騙,無論是人魔妖都能說幾句,孫黎是南嘉國世家少爺,只要是在南嘉國除祟,調合百姓這個方面,孫家總能幫上一些忙。”

“善影看著憨傻,更容易被百姓信任,他們都很有用。”宴春哭完沒多久,鼻尖還紅著,現在又不自覺地笑著,她臉上的梨渦就一直都沒有下去過。

尹玉宸聞言又把她拉過來抱住,他如何不知道宴春不帶著這幾個廢物,他們就會一直是廢物,哪來的機會發揮什麽長處。

不過尹玉宸也不再緬懷當初,而是同宴春說起了真正的正事:“姐姐,此番將你引來尹荷宗,我確實有緊要的事情要告知你。”

“魔界魔神更疊,魔界如今已經大亂,修真界幾次三番派到魔界探看魔窟異常現世根由的修士,都被種了魔種,這件事姐姐可知道?”

“什麽?”宴春聞言震驚地皺起眉。

“修士確實去了魔域好幾批,可是沒聽說哪家的修士回來出現了問題啊……”

尹玉宸說:“魔種是新魔神最新煉制出來的,同從前那種能夠被靈力排斥的並不一樣,這一次的魔種,是在正道修士的靈府溫養出來的,魔種之外包裹了修士本身的五行靈氣。”

“你說什麽?!”宴春從桌邊站起來,難以置信地問:“怎麽用修士的靈府溫養魔種?修士怎麽會和……”

修士怎麽可能會和魔族聯手,幫著魔族養出帶著五行靈力的魔種?

宴春說道一半,就反應過來了,那些修士,恐怕不是自願的。

尹玉宸拉住了宴春的手,像從前一樣,怕她接受不了,想著用緩和的方式引導她。

結果宴春抓著他的手坐下之後,直接道:“所以魔神違背仙魔多年來互不相犯的契約,抓了修士溫養魔種,又悄無聲息地引各宗修士過去種下……新任魔神意欲何為?”

“他想要引起仙魔大戰嗎?”

尹玉宸見宴春只是皺眉,並沒有對修士被魔族抓住殘害這件事無法接受,心中感嘆她確實今時不同往日了,便無須再顧忌良多。

直接道:“姐姐,魔神到底意欲何為,我如今也尚且不知,我只是魔域天坑之中他豢養的萬千魔靈之一。”

“很多事情也是仗著身為魔靈能夠與魔氣融為一體,並且保有靈智,才能夠在夜裏混在魔氣之中,窺聽一些如今的魔域之事。”

“八大魔君的聯合統治已經名存實亡,現在新任魔神不知道用什麽方式控制了魔君們,驅使他們以及他們的部下屢屢到人間布置獻靈陣。以此引魔窟現世。”

“獻靈陣?那不是短時間之內,把自身的靈力過渡給另一個人的辦法嗎?怎麽可能引魔窟現世?”

“獻靈確實最開始只是快速過渡靈力的陣法,但就像姐姐將固魂印用作困住邪魔的招數一樣。”尹玉宸捏著宴春手指,輕聲細語地說:“若是將獻靈的陣眼放上魔種,甚至用傳送陣疊加,將獻靈的源頭連接魔域天坑呢?”

宴春倒抽一口涼氣,“那不是變成了獻魔陣!”

獻靈的陣眼連接魔族天坑,而獻靈是將靈力獻給陣法範圍之內的生物,那豈不就是將……魔族天坑短時間拉到人間靈氣濃郁之處,把魔氣灌註給周遭生靈。

魔氣會侵染凡人不說,魔域天坑裏面全都是魔,若是讓它們順著陣法到了人間地界,可不就是大開殺戒卷走一切,和魔窟現世一模一樣!

這等於直接給群魔開了無數扇傳送門,好比把無間地獄撕開一個個口子,讓惡鬼伸出利爪抓向人間!

制造這獻魔陣之人當真聰明絕頂,又歹毒入骨。

“這件事事關重大,我必須盡快通知個各宗門。”

宴春這些年驅邪除祟匡扶正道,雖然並非成了真正普渡眾生的活菩薩,可宴春再清楚不過,仙魔無論哪一方出了亂子,遭殃的永遠都是各國的普通人族。

“姐姐稍安勿躁。”尹玉宸壓住宴春手中通信玉牌。

本想繼續說,想到了什麽又話題一歪,說:“你震碎和我模樣相像的沙彌僧袍就算了,我只當你思我心切一飽眼福。難不成還要當著我的面聯系你的前道侶荊陽羽?”

宴春心中正著急,聽了尹玉宸這話,有點接不住這急轉直下的話題,無奈道:“那個和尚只是著相,我順手點撥……再說什麽叫前道侶,我和大師兄清清白白。”

“清清白白的我又不在我怎麽知道,全靠你一張嘴說罷了,荊陽羽為你都快魔障了,你當真一點沒心軟?湮靈仙子可真心善,那小沙彌著相了,佛宗的人是都死光了嗎?都要勞動衡玨派的人出手了?”

“你怎麽……你……”宴春嘴開開合合,被尹玉宸突然胡攪蠻纏的仿佛一條渴水的魚。

最後不知道怎麽解釋,憋得自己臉都紅了,說:“我和荊陽羽好那麽多年,連親吻都沒有過。”

那個小沙彌確實是那天宴春多管閑事,也確實因為他生得和尹玉宸眉宇間有些相像。那天宴春才殺了個魅魔,那魅魔竟然按照宴春的思想,幻化成尹玉宸覆著鮫紗的模樣迷惑她,宴春險些中招。

殺了魅魔兇性未退,回山的時候碰見了那小沙彌,就一沖動……

宴春面色紅得不行,又不知道怎麽解釋,急得只會瞪著尹玉宸說:“你好不講理,說了不提感情說正事,你又要這時候逼我解釋這種事。”

尹玉宸吃味的樣子頓時又沒了,他說:“姐姐不用解釋,我打個岔,讓你別太急罷了。”

尹玉宸捏著宴春的通信玉牌,扔在旁邊說:“現在不急著告訴所有人了吧?”

“那姐姐說說,我為何要阻止你吧。”尹玉宸耐心問。

宴春瞬間就想起當時在飯堂,尹玉宸為她做面條,然後引導著她想清楚,莫秋露怕什麽。

那時候宴春還困囿於一個微不足道的莫秋露,比起她這些年對付的魔頭那時候的莫秋露又能算什麽?

但是那確實是她第一次明白,要想戰勝什麽,便要換一種視角去看待問題。

想不通的事情就要反反覆覆多想幾遍……

片刻後宴春就不好意思了。

因為她確實急躁了,現如今修真界各個宗門因為魔窟的事情本就對魔族那邊草木皆兵,貿然將這件事說了,先不說宴春也趕上魔窟現世救過幾次人,從沒發現魔窟現世有什麽不對勁,她說了也沒有證據。

即便是各個宗門因著自己這幾年的聲望信了,沒能掌握魔族布置“獻靈陣”的規律,要讓全天下所有靈力旺盛的地方都跟著草木皆兵?

且事情的源頭直指新魔神,按照尹玉宸所說,八大魔君都被他操控,他還在不知道多少個宗門去魔域的人之中下了魔種。

宴春一說他就會通過那些魔種知道,到時候有了防備更難對付。況且就算所有被下了魔種的人及時處置了,仙魔之間的暗潮被拉到明面上,難不成真的開戰嗎?

開戰之後,人間必將哀鴻遍野……

宴春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實在難辦,她下意識站在新魔神的角度去想,想他想要做什麽,想要的又是什麽?

攪合得四方不寧,最終真的開戰,魔族也未必能勝,歷來仙族同魔族實力相當,真的鬥到最後也是兩敗俱傷,他這樣能得到什麽?

可宴春根本不認識這個新魔神,也不了解他,她無法站在對方角度去想他到底要做什麽。

她看向尹玉宸,說道:“你為什麽不讓我說我知道了。但是……新魔神到底要做什麽,我想不出,我們要怎麽阻止?”

尹玉宸伸手彈了下她的鼻尖說:“姐姐反應可比從前快多了,不過他想做什麽,我們要怎麽阻止,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我現在只知道他是曾經八大魔君戰魔恨生手下的一個大將,常年魔氣遮面,出手狠辣無度,魔族沒幾個敢惹他,前些年他突然把戰魔恨生給割了頭,自此位列八大魔君之一。最近這些年才漸漸控制了所有魔君,被推為八大魔君之首,做了魔神。”

尹玉宸說:“他如今乃是摧魂境巔峰,只差一步便可升入暴靈境。魔族天坑裏面的養著的高階魔靈魔獸,一半都是他的,他的魔盾之上,養著一個巨型人頭蛛,那人頭蛛的身體前腹都是絲繭,數以萬計,裏面纏縛的全都是用來控制魔靈的天魄。”

宴春聽了只覺得後脊都涼了,八大魔君在某種程度上,和仙族各個大宗門是一樣的,相輔相成,也相互制衡。

若真如尹玉宸所說,新任魔神,乃是有史以來能力最強橫的魔神。

“姐姐害怕了?”尹玉宸說到這裏,看向宴春,縱使他靈降這身體模樣淩厲,也架不住尹玉宸看著她眉目溫柔。

宴春毫不遲疑地點頭:“怕啊,這麽強悍的魔族,怕是修真界的各個宗門知道了,也要心肝顫抖。”

若這等強橫的魔頭當真出了魔域來為禍人間,仙族各宗要圍剿,也很難輕易拿下。

魔域這麽多年竟是悄無聲息發展成了一家獨大的趨勢,可消息竟一點沒傳出來,負責探聽魔域消息的仙門弟子恐怕也已經兇多吉少了。

“那姐姐還敢按照我說的,我們一起設法阻止麽?”

尹玉宸問了之後,沒等宴春回答,又說:“新魔神利用獻靈陣大肆卷生人入魔窟,再以生人制造魔靈,所圖無論是什麽,必然不小,且這並非是近些年開始的,在我墜入魔窟之前,便已經開始了。”

“你是說,從前的那些不頻繁的魔窟現世也……是他的手筆?”宴春簡直要出冷汗。

魔窟現世因為什麽,這麽多年都沒個確切的原因,修真界眾人只把它和靈洞現世一起,當做是天道自然。

因為魔窟的屢次現世,都是在修士在凡間動手的地方,或者是靈氣極其濃郁的地方。因為頻率不高,後來各個宗門約定,修士不得在凡間鬥法,魔窟在凡間現世才逐漸消失。

可如今看來,這若是有人從中操控……實在細思恐極。

“姐姐想得不錯,最開始他的目標,恐怕不是尋常人族,而是修士。因為我在魔域天坑之中,看到了許多高階魔靈,便是這些年在各個宗門傳說雲游或者尋到了靈合機緣的修士。”

“天吶……”宴春舔了舔嘴唇,湊尹玉宸近了一些。

尹玉宸親了下她的臉蛋,說:“姐姐不必害怕,我其實不打算讓姐姐參與,姐姐……我偷了重生蓮,若是姐姐不參與未來之事,我可以借助重生蓮重塑身體。”

“到時候我們尋一處無人之地,鉆進秘境之中,管他什麽仙魔大戰生靈塗炭,我們在裏面專心修煉,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,住上個幾百年出來,什麽戰鬥都結束了,豈不是眼不見為凈?”

尹玉宸說得很認真,只要宴春一句話,他才不管什麽人間魔族或者人族。

他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,現在更是個惡魔靈。

宴春聽了他這麽說,在他殷切的註視下,卻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。

她沒有想要拯救蒼生的雄心壯志,可是若要她舍棄一切……她的父母,師兄弟和朋友,同尹玉宸出走幾百年,不顧他們的死活,宴春是做不到的。

她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人間,這些年她奔波於各國人間,斬妖除魔,為的不止是變強,是感受人間,還有尋覓那些尹玉宸曾經給她做的小吃的起源地。

她半晌無言,尹玉宸摸著她的臉,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
“姐姐,你我之力孱弱,不足以擋天地浩劫。”尹玉宸看著宴春,說:“但只要姐姐不退,我願意助姐姐一臂之力,我們能做到什麽程度,便是什麽程度。”

“姐姐只要答應我,若有一日,一切無可挽回,你我誰也不許舍身為什麽蒼生大道。”

“你的命屬於我,我的靈魂屬於你,我們同舟共濟逆水而上,若有朝一日命運之流不可逆,我們便尋無人處,入秘境貪生怕死去。如何?”

宴春聞言立刻笑了,她心中無限酸澀感嘆,這世間再也尋不到一個尹玉宸這般與她心意相通之人。

生死相隔十八年,她怎會舍得再與他分離?

她緊緊抱住尹玉宸的脖子說:“好!”

“我們盡力而為,可魔神那麽強,還在各宗門都種了魔種,我們要怎麽阻止啊……”

“不急。”尹玉宸抱著宴春,撫弄她的後背說:“魔神到如今之勢,非一朝一夕能做到,已經這樣了,我們急也沒用。”

“先設法找出個各宗門被種了魔種之人,再將我們知道的一切告知各個宗門。摸出魔窟現世的規律,阻止就更容易。”

尹玉宸說:“但這些都是次要的,我們要先知道,魔神是誰,來自哪裏,他到底想要什麽。”

“姐姐還記得我說的話嗎?”尹玉宸問。

“記得,”宴春說:“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,無論做了什麽事,都是有原因的。”

“對,”尹玉宸說:“我們從頭找起。新魔神一直以黑霧遮面,但總會有人知道他的來歷。”

尹玉宸說:“待我回了魔域,探聽交給我,姐姐只需要等我消息。”

“會不會很危險?”宴春擔憂問。

尹玉宸捏了捏宴春鼻子,說:“我尹玉宸這一輩子,只會把我的命搭在姐姐身上,其他事情於我來說,都不值得,我會萬分小心。”

宴春聞言滿臉甜蜜都要化為蜜糖淌下來了。

“可我不想和你分開,分開了要怎麽聯系啊。”宴春把頭埋尹玉宸肩膀上,說:“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。”

“我們可以通過天涯骨聯系,”尹玉宸說:“曾經姐姐給我的天涯骨,我怕進入魔域無法保存,便著人送來了尹荷宗。這次帶回去,我們就能隨時聯絡。”

“天涯骨你還留著!我一直都沒有從靈臺取出過,你當時……”

宴春說一半,突然不想提起當年之事。她以為當年一切都隨著尹玉宸墜入魔窟粉碎。

卻沒想到,他回來了,也帶回了屬於他們的一切。

她將頭頂的翎羽簪取下,遞給尹玉宸說:“這個還是給你,不要再還給我了。”

尹玉宸摸著宴春的臉,縱使皮膚毫無體溫,眼中卻炙熱如火。

“姐姐先戴著,待我能凝成實體出現在你面前,姐姐再為我戴一次,如何?”

“於我來說,這翎羽簪是姐姐送我的定情信物。”

所以他才把這個還回去了,根本沒舍得帶走,更不放心留在尹荷宗。

尹玉宸又把翎羽簪給宴春戴了回去。

兩個人相視一笑,宴春今天真是心境大起大落,又哭又笑。

“現在你該跟我說說,你靈降的這具身體怎麽回事兒了吧?這二皇子死了也非同小可。南嘉國並未送傳信靈鳥去衡玨派的天衍殿。”

宴春說:“我還想聽你之前在尹荷宗都是怎麽過的。”

尹玉宸說:“二皇子死於靈降,但不是我殺的,是一個低階魔靈。”

“也是魔域的手筆,要想天下大亂,魔窟現世都沒有殺各國的皇位繼承人來得快。”

宴春想到了什麽,說:“那你這次回來,也是被魔域指派來的對嗎?他們要你殺誰?”

尹玉宸輕笑了聲:“姐姐好聰明。”

“魔域操控我去的地方,不是南嘉國,而是西鄰國。我是半路偷偷溜出來找姐姐的。”尹玉宸說:“大魔每一次驅使低階魔靈,都會帶上很多,低階的魔靈損耗非常大,一般靈降一次就會消散。”

“我現在是高階魔靈,但我的天魄在姐姐靈臺,我能亂跑,是因為我不受魔域任何大魔的控制。”

他看著宴春,說:“只有姐姐操控我殺誰,我才會無法抗拒,我是姐姐一個人的魔靈。”

宴春又被他說得嘴角上翹,可她不知道除了擁抱還能怎麽表達這種喜歡,便狠狠勒了下尹玉宸的脖子。

尹玉宸很受用,說:“我在尹荷宗的事情,其實沒什麽好說的,姐姐何必好奇,我當時只是個醜陋的侏儒,姐姐不是記得嗎?”

“誰說的!你小時候很好看啊,白白凈凈的一小只,太陽都曬不黑。”

宴春從前在記憶力看到尹玉宸還在小漁村的時候,就只覺得悲痛欲絕。

但是現在他好好的在自己面前,宴春回想起來,就覺得他那時候很可愛。

尹玉宸聞言神情古怪,看著宴春片刻說:“可姐姐,我和你初遇的時候,已經十四歲了。”

“十四歲,凡間男子娶妻生子的年歲,我只是發育成了侏儒,並非是什麽小孩子。”

宴春聞言只是笑瞇瞇,一臉的“你在說什麽”的樣子。

“可那時候你那麽小,我又那麽大了,二十幾歲,你在我面前,就是小孩子呀。”

尹玉宸沈默了片刻,說:“姐姐…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,我十六歲,剛剛從侏儒被藥力催著強行身體長大的那天晚上,便是想著你熬過去的。”

宴春聞言“啊?”了一聲。

還面露憐憫地摸了摸尹玉宸的眼睛,說:“小可憐,你被藥力催著長大,就是因為這個駐顏吧?可我今天看你本相,似乎又長大了一些。”

尹玉宸抓著宴春的手,用一種不太尋常的笑意看著她,說:“那不重要,姐姐,你可知我那時候為什麽會想著你,又想了你什麽?”

“為什麽?”宴春問,但想著還能為什麽,自然是因為那時候他是個小可憐,只有自己對他好過唄。

尹玉宸一把將她拉近,盯著她的雙眼,魔瞳顯現。

他用這種炙熱巖漿一樣的雙眼,看著她說:“我成人的那天晚上,想的都是怎麽弄你,就把你壓在和我常常說話的溪水邊,我想著你該露出多麽震驚,又多麽厭惡的眼神看著我。”

“我想著那樣的你自瀆。想著怎麽打碎你總是憐憫之心旺盛的笑臉和聖潔,那一定很有趣。別人的厭惡會讓我產生殺了他們的心情,但是那時候你若是露出厭惡,我只會興奮。”

“姐姐,我是個發育畸形的怪物,不是你眼中的孩子。”

宴春被尹玉宸震驚到無言,但是她臉紅了,卻還是沒有任何厭惡從眼中透出來。

尹玉宸的假想註定不能成真。

他嘆息一聲,喉結滾動,對宴春獻祭一般說:“我十四歲的時候就愛你,姐姐,你知不知道啊。”

我還是個怪物的時候,就愛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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